藍絲來自火星,黃絲來自金星

「蔗民」浮世繪
6 min readDec 28, 2019

--

《藍絲來自火星,黃絲來自金星
— — 續談分色牧養》

#又係水蛇春咁長
#抱歉寫得很囉嗦因為諗緊新嘢必須沉浸反覆

你一定看得出題目抄襲自《男人來自火星,女人來自金星》這本書,是個男女大不同的著名理論。兩個星球的人要在地球共處,甚至變成佳偶,相當不容易。但不容易不代表不可能,首先要承認大家有差別,甚至南轅北轍。承認差別,認清差別所在,才能談共處。這裡用差別,已很和稀泥先不談對錯是非,對錯是非是之後的事。一開始就作倫理判斷,就甚麼都不用談,直接割蓆好了。

有某宗派的人(不是領導層)請我跟該宗派的人談「分色牧養」,似乎這課題愈來愈多人關心。關心,不是因好奇心,而是大家愈來愈感到那種撕裂,以及「一人少句」的和事佬模式已不湊效。「和事佬模式」是最安全的,因為即使繼續流失或真的分裂,好像也與你無尤,畢竟你已當了「合乎聖經教導」的「和平之子」。但我已厭倦這種安全系數很高的做事模式,因為這段時間就我所知,已有數千人離開原有教會,當中以偏黃者為主。如果他們轉投其他教會,我祝福他們。但也有不少可能對教會失望,不再返教會,所以我希望能吸納他們,不要讓他離開教會以至離開信仰,更遑論這段日子有極多心靈憂傷痛悔的人正尋求信仰。當有些教會只求「力保不失」,我卻從未好像現在般看見如此廣大的禾場(熟悉我的人都知道,我既無傳福音的恩賜,過去也不太關心這方面的事工),所以寧可招來罵名,也希望倡導這方面的事工。

由於我多年來都在體制內事奉,所以原初設計「分色牧養」,是希望在體制內進行,可以在教會內、宗派內進行。我一直說「分色」是起點,不是終點,是種權宜之計。最初我還聽說有偏藍的教會,給予資源,容許堂會內有一堂偏黃的崇拜,我覺得那是種胸襟,是個見證與示範。可惜最近得到該教會教牧證實,原來那堂崇拜早在運動前已有,而教會一直想把它「摺埋」,並明言那些偏黃的教牧,可考慮辭職。失去了這個「成功見證」,我只好把樂觀指數調低。此外,我在思考分色牧養時,也明白「分色」不止「分色」咁簡單,若要因應牧養處境,將牽一髮動全身,暫時看不到之後可以如何融入在現有體制內。很多批評分色牧養的人只單從「分」這個行動來作判斷,查實我背後有個「吃藥理論」,大家可以先看下面舊文。

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
《吃藥理論》

你有某個病,需要同時服用A、B兩隻藥才能對症下藥;但A藥有嚴重副作用,必需加上C藥,可惜C藥也可能引起一些副作用,宜加上D、E兩隻藥。結果你總共要吃A、B、C、D、E五隻藥。

服藥期間,你卻發現出現另一些問題,醫生判決是D藥的劑量太重,需要減少一些。

現實世界要解決問題,有時就是這樣。沒有單一解決方案,而有些方案又會產生或可能產生其他問題,必須加上其他配套。你需要有較完整的配套設施,才能真正解決問題,期間還不時要調整劑量。這裡還未有提到,因各種原因,有時須換藥。至於某些副作用,只要不是太嚴重,你就接受好了,人生沒有完美。

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

「分色牧養」牽涉兩個觀念,一是分流,二是「堂會/教會觀」。前者之前已講過,分流牧養根本就是現存的牧養模式,跟分齡牧養分別不大。只是凡是一牽涉政治,大家就敏感、怕事得要死(不要說政治太複雜,教會連大爆炸理論都夠膽講,難道政治比大爆炸更複雜?若要全知才有資格談論,我連買棵菜都無資格談)。

首先要判斷是否需要服藥(這裡指分色)。很多以為「一人少句」可以渡過難關的人,認為「黃藍是政見」,而政見會過去。但政見的分歧從來存在,為甚麼這次這麼嚴重?因為這次大家發現原來連「良知」、「認知」也分「黃藍」,大家會看到不同的事實與是非。那種嚴重性,絕對是火星人與金星人之別。(這裡先不作價值判斷,但你也不要扮持平說甚麼雙方都有傳假新聞,因為這樣各打五十大板不過是種道德相對主義〔恕我論斷一下〕,還要問數量,是否系統性地製造、散播假新聞,以及是否求證及證偽後的態度。雙方都一定有極端者,要指出的是一種整體的態度與認知。)如果不願意承認大家是火星人與金星人之別,以為只是態度問題(不夠謙卑),那就等星球大戰好了。我覺得黃藍的分歧,比福音派與靈恩派之分歧更嚴重,既然福音派與靈恩派也要分流牧養,覺得不必勉強合一,你能接受某些人覺得跟另一色系的人同一屋簷下是很難頂的事嗎?

有些人難以接受分色牧養是因教會觀的問題,覺得分色等於分裂,破壞合一,於心不忍(先勿論這些人又同時接受福音派與靈恩派分流)。我覺得這是把「堂會」跟「教會」混淆了。福音派跟靈恩派雖然在釋經跟神學上有許多迥異之處,但分為兩派後,倒也大致相敬如賓。這是一種「分則兩利,合則兩害」吊詭性。這很難理解嗎?其實不難,就如夫婦團契的活動不必都夫婦一起參與,若能再有丈夫組和妻子組可能更好,因為有些話題,妻子在,丈夫不會講;丈夫在,妻子不會講。大家「互相尊重、互相遷就」後,變成禁區重重,諸多窒礙。分開了,大家暢所欲言,真正的牧養才能進行。有些教導,也要分開後,才方便講,否則適得其反,變成反教導。分開牧養,不代表要討好、附和;反倒分開了,更方便指出己方的問題,遷善改過。分開,不是分裂;分開,不是為了老死不相往來,而是為了離開小組後,雙方可以共處得來。至於認為成立「黃黃的教會」是分裂教會,我想說我一直強調的是要吸納已離開教會的人,所以是救羊,不是搶羊。至於會不會加速了一些已考慮離開教會人轉投?一定難免的,但這總比他們留在原來的教會卻不歡而散好。「堂會」也許會流失、會撕裂,但及時做好分流牧養,反倒可保持主內的合一,因為大家仍在「教會」內,仍要學習互相相處。

而針對很多人只有「堂會觀」沒有「教會觀」,在分流牧養時,我另外提出「極簡主義」的教會模式,期望讓「有形的教會」指向「無形的教會」,而不是讓「堂會」愈來愈具象、具體、臃腫,以致限制了我們對「教會」與「天國」的想像。這也是我「吃藥理論」所提為了醫一個病,吃了A、B藥,必須加上C、D、E藥才能真正根治。又或者,好像中醫斷證,你以為是眼疾,但原來是肝病,必須治眼又治肝,或者以治肝來醫眼。現在當然是中西合璧。至於如何極簡化,之後再談。

--

--

「蔗民」浮世繪

當美好的日子不再,我尋找各種「退而求其次」的選擇;但次好不等於壞,次好仍是好。選擇次好,是為了不要變壞,不要弄虛作假。有時候,我甚至相信,次好比最好更好;因為有時候,最好已經不好了。https://liker.land/doug0809/civic